2013年8月10日 星期六

織田信長的時代----戰國時代的背景






在之前的問題裏,我們說明了武士的發生原由,和日本的獨特歷史背景。接下來,我們要來看看信長身處的所謂「下剋上」的戰國時代。


  事實上,從第一個幕府(鐮倉時代)出現到信長登上歷史舞台的戰國時代為止,經過了三個動蕩不安的時代。但由於這段歷史並非本文主旨,所以在此割愛。所謂的戰國時代,實際上在日本史上,並不是一個正式的時代區分。戰國指的是由室町時代(因為幕府中心地在京都室町)末期到安土桃山時代的前期為止這段戰亂不止的大混亂時代。這個時代最大的特徵,就是人心開始思變,世界開始需要新的倫理和新的制度,但是日本的「以和為貴」的特徵,造成整個國家沒有辦法適應這個變動。試想:要創造新的世界,必先打破舊的傳統。但是打破舊的傳統,必定會犧牲某些人的既得利益。在以和為貴為前提,凡事都以「好好講」為第一優先的社會,如何進行改革?假如你是那個被改革的既得利益者,而改革者跑來跟你說「我現在要進行一個新的改革。你現在所作的職業,根本就是造成社會進步的阻礙,所以我要讓你沒頭路。好,那我們來好好談談你未來的出路吧」!我想,就算你修養如何的好,都還是會當場翻桌,日後和他拼命的。



  所以,在這裏的情形,社會要變動,只有戰爭一途。

  在這個時期,所有的舊價值和舊權威全部崩潰。這個時代最具代表性的現象,就是「下剋上」。意指「下位的人打敗上位的人」,只要有能力,不管任何倫理和長幼之分,居於下位的人,馬上就可以收拾上位的人取而代之,而不會有任何的責難。但是,這並不代表,這個時期,所有的舊勢力都已經不存在。相反地,剛才提到的佛寺勢力等「既得利益層」,還是保有相當的實力。連保有武力的商人階級,也以堺港(後來的大阪)為中心,因為海外貿易所得的巨大利益,而形成了一股強大勢力。室町幕府時代的守護大名(接受幕府任命的地方武力,「大名」就是指這種地方武力的首領,中文翻譯或是江戶時代時日本對大名所用的漢字美稱「諸侯」,其實際地位雖然相似,但是意義有點不太一樣)也仍然殘存於各地。
(圖)「下剋上武將」中的代表人物齋藤道三。信長的岳父。號稱由和尚、賣油商人而一路打拼成為一國一城之主。在江戶時代之際被稱為「極惡人」,但在後世的小說中,又被描寫成創新和大膽的革命者。圖片取自遊戲「信長之野望」。



  戰國時代,就是在這種各地勢力錯綜複雜的背景下,進行著一場又一場的戰鬥。而且最有趣的,就是古代以來,造成日本各種弊害的律令制度,雖然名存實亡,但是並沒有因此消滅。在前幾節,我們說到了日本的兩個特質就是「以和為貴」和「血統信仰」。但是這兩種不合時宜的特質,在戰國時代,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。也可以說,戰國時代,是日本史上,日本「最不像日本」的時代。因為所有的人,都面臨了弱肉強食的現實環境。光靠這兩點形而上的信仰法則,是完全無法對應殘酷的生存競爭的。



  信長,就是出生在這樣的一個混亂時代。而也因為信長可以因應當時日本的時代需求,所以他如同慧星般出現於日本史上,並且帶給日本直到後世的無限影響。